【瓶花】蹭饭
突如其来的东西。
不打tag。看着开心就好。
时间线比较乱,我还没搞清楚
1
解雨臣家里来了一尊大佛。
也不能这么说。佛是要普度众生的,这家伙只给他增加了一堆工作。
事情起初是因为吴邪,高中同学邀请他去G市做客,盘算着店里最近也没什么生意,潇洒地买好机票。就直接落了锁。
这要走得走一周,而且高中同学聚会,带朋友也不合适。但这么一来,张家小哥的伙食就成了一个问题。
他的室友,张起灵,本应该去胖子那里蹭饭。就在之前一段时间,胖子称自己学会了道拿手好菜,然后邀请吴邪和小哥两人去他家连吃了整整一个月。虽说不难吃吧,可每天都是同样的菜,而且口味偏甜,腻得他俩这辈子再也不想去蹭饭了。
那…叫外卖吗?张起灵没电话啊!
还有个重要因素,吴邪非常不放心这人单独待在什么地方,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没了踪影。之后在哪个斗里才能给找到,又是记忆清零的状态。
他心不在焉地刷着朋友圈,忽然一通电话打来,吓得直接把手一松。好在手机掉在拖鞋上,没出什么大问题。
看见是陌生号码,他本能地问:“您好。请问是……”
“我。”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,“小邪,你猜我在哪儿?”
“小花啊。”吴邪看了一眼屏幕,“你到底有多少手机号?”
“这哪儿是手机号?我在电话亭,手机没电了。”那人回应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点点头,“所以你在哪?”
“在杭州,处理了点事儿,顺便待几天。本来想去店里借个充电器,结果看你锁门了,就先给你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“你在杭州?”吴邪眼神一亮。
“是啊。”解雨臣说。
“待几天?”他又问。
“再待一周左右吧。”解雨臣答。
“你一个人对吧!没报旅游团吧!”
……他是中学生还是老年人,来个杭州还要跟团?
解雨臣蹙起眉,停顿了一下,开口道:“我在杭州还有房,再不然还有你呢,至于沦落到跟团的地步吗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吴邪非常激动,“晚上出来聚一聚?我给你介绍个导游。”
“行,东道主请客。”那人说。
一顿饭抵张起灵一周伙食,也不算亏。小三爷权衡几秒便应了下来,约了时间地点,换件衣服,拎着闷油瓶就上路了。
2
解雨臣对张起灵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,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两人形影不离。他们打电话的时间也不早,大饭店现在肯定要排几小时队,就约了个街边的小饭馆凑合着吃。
倒是吴邪热情得不正常,前脚刚踏进饭店就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,吃个饭中间不停嘘寒问暖,一看就是有事相托。
解雨臣也不急,毕竟甲方先开口他才好杀价嘛。
他也乐得享受这一刻,看着吴邪把煲仔饭的精髓——锅底的那一层焦色的锅巴——都分到了他的碗里,心情倒是极好。
“话说回来,小邪,你不是要介绍导游吗。”他忽然想起之前的对话,看看这桌怎么也就只有这三个人,“哪儿呢?”
“哦,对。”吴邪把解雨臣的碗放下,郑重其事地伸出一只手,指向了坐在一边安静吃饭的张起灵,“隆重地介绍一下,这位是你的导游,业界内部人称哑巴张。”
“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难得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。张起灵抬眼,视线与他相交,不过这没什么用就是了,他也看不懂那人在表达什么。
“我不下斗。”解雨臣说。
“我当然知道你不下斗。”吴邪翻了个白眼,“带他下斗你还得给钱呢,哪有我请你吃饭的好事?”
“二十块钱的煲仔饭你还好意思说?”那人一挑眉,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底,“实话,把他放我这儿做什么?”
解雨臣脑内已经有一本长篇小说,写着张起灵被追杀,两人无处容身,吴邪迫不得已只能把人送到解家来避避风头。
“我明天去省外见高中同学,一周回不来,刚好你在这待一周是吧,让他在你这蹭个饭。”
张起灵在一边点了点头。
“我现在买票,明天就回去。”解雨臣摸出了手机。
“少跟我装,你手机没电。”吴邪盛了碗汤,“我车这几天给你开了,今晚我把车和人都给你送去。”
“那你明天怎么去机场?”他习惯性地问了一句。
“那明早六点半你家楼下见。”吴邪迅速改口,明显已经预谋许久,早就谋划好了说辞,“你俩先送我去机场,然后开车回来。”
解雨臣只想给自己一耳光。他干嘛多嘴问那么一句,莫名其妙又来了个早起的工作。
3
在机场“含情脉脉”地看着吴邪拿着登机牌去了候机室,解雨臣回到了停车场。他一时间没想起来吴邪的车长什么样子,走着走着发现张起灵停住了,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过了地方。
一路上也没什么好聊的,车载电台在播一个音乐节目,听众现场连线唱歌,鬼哭狼嚎的倒是挺提神醒脑。本来半夜才睡下,一大早又被吴邪捞起来,他现在是要多困有多困。
抬眼一看后视镜,张起灵正透过那个镜子盯他,眼神和透过照妖镜看白骨精的孙悟空差不多。解雨臣瞬间清醒不少,坐直了身子,聚精会神开车。
虽然是他自己的房子,但因为常年不在,也就做了个简装修。柜子里只有一套床单被褥,他昨晚还专门去给客房的床采购了一套。
“你有什么忌口的吗?”在张起灵安顿好自己的行李之后,解雨臣问道。
那人摇摇头,表示自己都行。
“那成,中午点个外卖应付一下。”他走回自己房间,关上了房门,“我先睡两小时,厨房有凉开水,屋里设施你随便用。”
再起床的时候,张起灵在客厅里看那个叫天下收藏的节目,正巧王刚老师鉴定出来某个坛子是赝品,抄起锤子就给砸得稀碎。
解雨臣还有点迷糊,穿着睡衣站在过道里,对着电视屏幕盯了一会,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。再看一眼沙发上的那个背影,忽然反应过来,对,外卖。
半小时后,外卖小哥敲响了门。两个人吃着海鲜炒饭,看了一中午的天下收藏。
为了不浪费自己难得的假期,在时针指向下午两点的时候,解雨臣终于狠心敲下了遥控器的红色按钮。
“计划?”张起灵问。
“河坊街,闲逛带晚饭一起。”他从沙发里起身,“我去换件衣服。”
和张家小哥逛古街,和他自己转悠其实区别不大。本来想让人带路,结果一问发现那人也没来过。
“在杭州不短时间了吧,没来过?”解雨臣本来在回信息,听到这个消息,指尖一顿,“那你去过几个地儿?”
“西湖。”张起灵诚实地回答。
…废话。他有点头疼。谁还没去过西湖了……
解雨臣碰见想买的东西从来不会吝啬钱,但也很难有真正想买的。泥人剪纸之类的小时候没少玩过,丝绸珠宝他也不感兴趣,这整条街上,花的第一笔钱竟然是在中草药铺里,买一些药材以备下斗的不时之需。
看着掌柜手法娴熟地包药,他感觉自己是来办公的,毫无旅游体验。收好东西出了药铺之后,他终于开始在各个小店里停留了。买了把折扇,买了几条杭烟,又买了一点小工艺品,背包瞬间丰富了很多。
接着他开始对美食下手。路边形状不一的定胜糕,刚做好的油酥饼,以及排了挺长队的臭豆腐。当然,有他一份就有张起灵一份。吃了不少东西觉得有点口干,又去茶楼喝了几杯。
喝完茶之后,两人都意识到一点问题。吃了半个下午,这样下去晚饭会吃不下。
也不能亏了来这么一趟,晚饭肯定是要吃。为了消食,解雨臣打开步行导航,带着那人走到了江南铜屋去观赏铜雕,转完一圈觉得不够,又逛了几个小博物馆才绕出来。
他主要也就是想尝尝,咸肉蒸湖蟹药膳,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点了这道,又勾画了几个配菜,累了一下午的两个人觉得食物格外美味。
打道回府之后,很早便也休息了。第二天要趁清晨游西湖,解雨臣励志这次要一天之内把西湖十景都给游一遍。
西湖的清晨,人不多,微风扫过柳枝,带着湖水的凉意扑面而来,好不惬意。
这一天张起灵尽心尽责地当着导游。
具体情况是这样的:
两人走到西湖边,他伸手一指:“西湖。”
沉默着向前走,湖对岸是一座塔,张起灵又一伸手:“雷峰塔。”
再顺着岸边一直行进,他向着某个遥远的方向一比划:“断桥。”
“……”解雨臣一句话都不想说。他现在只想去租一个讲解器。
3
第三天,解雨臣一个人出了门。
倒不是嫌弃张起灵的导游水平所以把人丢下了,而是这天天气不大好,他不打算去逛景点。
他下楼是为了去生鲜市场买菜。
结账时站在他前一位的是一个个子挺高的年轻人,正拿手机付款时,口袋里的钥匙掉了出来,便弯腰去捡。解雨臣让开一步,刚好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质长命锁。
那人起身的时候,他又借着自己良好的动态视力看了一眼。成色上好的白玉,雕刻极其精致的花纹,没看错的话,大约是子冈款。玉是美玉,至于到底是真的出自陆子冈之手,还是仿的,也就没人知道了。
贴身佩戴的长命锁大都是祖传之物,不可转手让人,也是遗憾。不然的话,他还挺想花点钱收来看上一眼的。
午饭很清淡,三菜一汤,没什么大鱼大肉。吃完饭之后,张起灵很自觉,收了一桌盘子去洗碗,解雨臣就坐在餐桌旁边看他洗碗。
和张起灵相处,很难,也很容易。
难是说这人起初很难取信。和吴邪时隔多年第一次再会的时候,他先是缩了骨打扮成霍秀秀的样子,后来又牵扯出来一堆老九门没完没了的历史,俨然一副反派出场的阵势。
那段时间张起灵看见他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,念在自己是吴邪旧友的份上,还是给了那么点面子。后来共事的机会多,又加上黑瞎子的胡乱引荐,一来二去熟络起来,这人才终于放下了些戒备。
容易相处是指熟悉了之后,尤其是这几天。张起灵从来不会打扰他做事情,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待着,走路、开关门动作很轻,电视音量也是尽量往低了调。
解雨臣偶尔是想搭几句话的,但实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。张起灵给他的回应从来都是“嗯”和“好”,这几天肯开口跟他说的话,还没在斗里跟粽子谈判说得多。
说到粽子,他还欠了一个道谢。上一回,他们为了一面镇尸铜镜,下北方的某个斗时遇上了黑凶,那女尸本来人模人样地躺着,从棺材里拿东西也没什么动静,然而镇尸镜一拆立刻就坐直了,开始疯长指甲,伸手就要抓人。
解雨臣本来已经拉开了足够的距离,奈何那新长出来的指甲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想,直直向他胸口就戳了过来。
离他最近的张起灵反应迅速地伸手推了他一把,自己的衣服连着手臂却被那尖利的指甲划了道口子。解雨臣赶紧抽刀,斩断了那粽子的半条胳膊,谢天谢地,胳膊没再长出来。
以这个斗的风水,完全没必要放这面镇尸镜子。反而放了之后,尸气被镜子反射回了墓主人的身体,才造成了一时的起尸。开馆半天尸气散尽,这粽子没了支撑,倒回了棺材里不再动弹了。
张起灵的伤口并没有流血,反而是皮肤浮现出一大片青紫色,那粽子指甲里除了尸气,竟然还有剧毒残留。他用小刀在伤口附近划了一道,渗出几滴黑色血液,接着逐渐转回红色。简单包扎之后,算一算东西都已经拿齐,几人也就原路返回了。
后期解雨臣又为他找了些中药敷调,确保毒彻底消散了才敢走。他是感激张起灵,如果那一下真的划在心口,估计他花儿爷是要折在这里了。
张起灵洗完了盘子,从厨房走出来。难得没穿那件蓝色连帽衫,现在看起来还是挺有居家感的。
解雨臣看着他,他也看着解雨臣,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。
“上次斗里救我一命的事,谢了。”
张起灵点了一下头,似乎陷入了回忆里。他坐下来,开口道:“不谢。”
过了几秒,又补充道:“我不会中毒。”
麒麟血是个好东西啊,解雨臣想着,简直堪比唐僧肉。
他轻叹一声,半开玩笑地问:“若是会,你是救我不救?”
本没指望张起灵会回答这句话,不料那人认真地点了点头:“救。”
解雨臣笑了。“当真不怕死?”
张起灵没再理他,却投过来仿佛有个小学生追着他问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的眼神。
“也对。”解雨臣放任自己倒在椅背上,“黑面神。”
这是他给张起灵取的外号。自打认识一来,从没见这人露过笑容,话也少得可怜,只有在斗里的时候是如鱼得水,行走在地下粽子也敬他三分。
解雨臣地抬手向空中一比划,随性就开嗓念白道:“卿若入地府,也是要作阎王……”
张起灵看着他,再没能移开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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