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山海无差】单独远行
这几天做的一个梦。ooc慎。
我写剧情果然很差……
1
时织界。海面。游轮甲板。
山凝望着接近于灰黑色的海水，沉默不言。
前几日他接到娲儿的请示，说是时织界的人类为了领地、权力、利益等发动了战争。那些先进的科技被用于自相残杀，整个世界民生涂炭。
“娲儿，你有能力结束战争，”山起初只是叹息，续作自己手头的事情，仿佛这件事没有在心上留下痕迹，“这也是为什么我放心把时织界交予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女子对他点头，“战争我自可以平息，但是这次的战争扰乱了自然的平衡，也惊醒了许多巨兽。”
“巨兽？”山重复道。
“是的。”她神色凝重，“生活在山间谷底的恶兽，我足以平复。但如今除了陆地之外，江洋翻覆，海底一片动荡。燧人近日朝政繁忙无法抽身……怕是要请您出面了。”
“好。我明白了。”山放下手中的笔，“待我收拾片刻就出发。”
海底的事，不去寻海，却来寻山。看来那三人之间的恩怨还是需要不少时间来了结。
“你去哪？”在山正要跨入画中的时候，屋里的另一人开口问道。
“去平定暴乱的妖兽。”他如实回答。
“这事海爷我最在行啊！”那人语气嚣张，“不打算请我一起？”
“时织界。”山轻笑一声，“你去吗？”
“不去。”海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不悦，敷衍地向他摆摆手，“早点回来。”
2
时织界是一个发展极为迅速的世界。这里的人已经研制出大量科技产品，生活节奏快，思想更迭快，甚至很大一部分人已经不相信神的存在了。
在这种条件下，战争的规模也就变得空前庞大。那些热兵器的夺命之速令人心惊胆战，多少生命由此堕入一个又一个轮回，家破人亡。
他从时织界最后一片还有绿树的山间走出，准备去寻找大海的方向。
他听到有人跑起来的脚步声，远处机枪扫射的声音，努力压抑的呜咽声。
一个少女闯进了他的视线。她看起来非常慌张，甚至是恐惧，脸上满是泪痕。在看到面前有个人的时候，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，不知这人是敌是友。
“你…”山开口拦住她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那群疯子……说这里的人一个也不放过……”
女孩的声音颤抖：“他们要追上来了…带着枪…”
“你随我来。”山转身，带着她向树林深处走去。那里有一个山洞，内部迂回，有层层怪石分隔了路线。
“这里会被找到的。”她坐在角落里，摇摇头，“您不是这里的居民吧…我恐怕会连累您……”
“此符赠与你。”他从袖中取出一叠符纸，递给面前的女孩，“贴于额间，可使你半日不被他人看见。”
“符纸？”女孩睁大了眼睛，“可，这都是迷信呀。”
距离山洞不远的地方传来了说话声与脚步声。山并没有给她再反驳的机会，念了一句咒语后，抬手将符纸贴于她额前，接着给自己也来了一张。
“别说话。”他在她旁边坐下，女孩把脸埋在膝盖里，似乎认定了自己命数已绝。
转眼间，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山洞口。
“你们两个，进去看看。”长官对他的下属下了命令。
两人端着枪，缓缓走进山洞里。他们分别顺着岩石分开的两条路走了进去，从藏身的二人面前路过，枪支的尾端甚至划到了山的衣角。
那人感到一阵阻力，回头却并无人影，只当是枪撞到了岩墙，便继续行进了。
“报告，里面没有人。”几分钟后，两人回到山洞口交了差。
那几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女孩缓缓抬起头，茫然地看着身边取下符纸刚刚显形的人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躲过了一劫。
“谢谢。”她轻声道，“请问您是……”
“叫我山先生便好。”他说着，向山洞外走去，“我只能帮你这些，至于食物，水源等保命之物，只有你自己去取得。”
“能够隐形，已经是极大的帮助了。”女孩向他鞠了一躬，“我要怎样才能回报您？”
她再抬起头之时，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3
还是浮生界的海水更像是海水一点。这是他站在甲板上的唯一想法。
他已经在海上待了近两天，为了接近海洋的中心，去寻那接近暴怒边缘，时不时作乱引发灾难的凶兽。
目前时织界战事频繁，游轮经过一些改装也被征用来打仗。但显然游轮体积过于庞大，很容易成为目标。
比如现在。他们中了一颗鱼雷。
大片海水灌入船舱。船长令人放下救生艇，游轮内反复播放着跳上救生艇的语音通知，训练有素的士兵动作迅速，一个接一个转移到小艇中。
但那发射鱼雷的人又怎会给他们休整的机会？
一些炮弹落在附近的水面上。几束水花向上飞去，发出巨大的爆破声响。游轮的残骸被炸得四分五裂，有些救生艇也被掀翻，不少人在水中挣扎。
山闭上了眼睛。
这是他所无法挽救的，人类在发展中所滋生的贪婪，冷漠，残暴等负面情感。
在凡化之前，他曾无比渴望有情感的存在。众神凡化，拥有了快乐，愤怒，忧愁，那些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让他欣喜万分。比起日复一日镜面般平静的心绪，任何一种情感都让他心驰神往。
人有欲念渴望，有爱恨嗔痴，有苦痛悲哀，亦有喜乐在怀。
然而，为何会发展至此？
时织界人已不信神明，不信轮回。对于只有一次的生命，却选择了用来杀戮，将死亡作为逃避一生罪行的方式。
对于多人而言，为家国大义凛然献命，是光荣，是伟大。另一些人，操纵他人的生命，去完成自己的想法。
就如同，这些生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，丢掷多少都不在意，只要最终的结局是胜。
还有之前初来之时，那赶尽杀绝的做法。勤恳工作，本该置身事外的普通人，有何错所在？
人类之间，竟是自我划分出了三六九等。
4
他站在一块游艇的残骸之上，脚下海浪越来越汹涌。
山能够感受到，他放在时织界的镇海之兽，被战火惊醒，一腔怒意正冲破海面。
那巨兽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也在这里。海浪使他稳不住身形，灰黑色的海水翻腾着，将对面的战船彻底掀翻，滔天海水将人们重重拍入水中。
山只能依靠法力让自己立于水面之上。海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，那些救生艇，船只顺着漩涡的方向漂去，被甩得撞在一起，逐渐旋转着下沉。
似乎是意识到还有一人未被卷入，漩涡逐渐扩大，中间的海水几乎被抽空。一瞬间，一切几乎归于平静，接着便是天翻地覆的一声巨响。
多年未见的上古神兽从海底破出，乌云为天，惊雷四射，滔天巨浪向他袭来。
“破！”山以符咒相抗，分开了面前的水流。
那巨兽这才注意到了来者。少数神兽可吐人言，其声大于身后雷声，震聋发聩。
“山大人。”
“我交予你在此镇海之任务。”山浮至空中，负手而立，“为何反复作乱，伤及百姓？”
“你当明白，他们在这片海域做了什么。”
“这片海水…为何是如此色彩。原先的生物为何已经消失大半。刚才你所见的杀戮，亦不是因我而起。”
“他们既已自寻灭亡，为何你还这般呵护？”
5
“您要离开了？”
女娲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：“时织界夜晚比较冷，再穿一件比较好。”
“海底凶兽已平。”他转身，看着那个众神中唯一一个现代着装的女子，“时织界的管理上，辛苦你了。”
“……我定会更努力治理这里。”她垂下眼帘，“战乱自古便难平息，请您…不要过于神伤。”
“无事。”他的语气平淡，“浮生界亦有事务要处理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离开时织界之时，心底已是一片冰冷。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，凡人也可以毫无感情。或者说，是百感交集之后的心如死水。
浮生界已是深夜三更天，万物沉寂。桌上留有一盏烛火，被窗外的风吹拂，轻微摇晃着。
“你回来了？”本在榻间半梦半醒的人突然坐起，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面前。
山点头，想要绕过他，进屋内去。
接着他便被海抱了满怀。那人的长发扫落在他颈间，温热的呼吸在他耳后带来一丝暖意。
他感到海的指尖有法术传到自己的背部，接着似乎有一些痛感消失了，这才意识到，船只炸毁的残骸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伤口，已经不再流血，他甚至没有在意到。
“是我错了。”海在他耳边轻声言语，“再有下次，时织界也罢，君子国也罢，你必须带上我。”
山只觉心底一动。
“……好。”他应允，拍了拍拥抱着自己的人，“你先放开，我要把这身衣服脱了。时织界和这里季节不同，我很热。”
海松开了手，去柜子里取了一瓶元神饮料，向他扔过去：“你刚才整个人冒着寒气，哪里有热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”山打开那个罐子，也没再回应他，仰头喝了几口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？”海疑惑地看他，“我之前跑遍山海界帮你采药，你从来都没有一句谢——这不就帮你拿了一罐元神饮料吗？”
山有一声轻笑溢出唇角。
这可是苍茫浮生之间，唯一能融化他心中寒冰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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